咸鱼板命

【轰爆】英雄-part1(二)

唔,顺便说一句,整个part1都是采用的ABAB叙事模式,这一章是轰视角。


PART1-DONG

 

二 

3月18日,阴雨。

他打着一把黑色的伞,站在大校门前,等人。

天色灰蒙蒙的,无数穿着西装和袴*的毕业生们偕同亲朋好友从他身边路过,校门正中的立牌上,用工整的字体写着“雄英大学毕业典礼”。

 

“借过借过!”有人忘了带伞,一路狂奔。

“讨厌,”避让不及的女孩子被溅了一身水:“衣服都湿啦!”

远远传回来一声抱歉,淹没在嘈杂里。

 

初春,路旁的樱树伸展着枝丫,还没来得及开花。

他眨了眨眼,红橙黄的伞,三两成群,说笑声伴随着水珠拍打伞面的噼啪声。雨挂着他的伞沿,落成一串珠帘。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喧哗,而他站在帘内,独自安宁。

 

“轰君!”人群中有人冲他招手。

他寻着声音的方向望去,绿头发的青年正打着一把花伞朝他走来。

“绿谷。”

“诶,你在这干嘛呢?”被叫做绿谷的青年腼腆地微笑。

“伯母呢?”他开口问道:“你怎么一个人?”

“啊!那个,这几天不是下雨嘛,她睡觉忘记关窗,所以感冒了,我就让她在家休息别来啦。”

他点点头。

已经和他长得差不多高的青年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,见他有些闷闷的样子,忍不住问:“你这是,在等小胜么?”

 

他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低下头看了眼手表。时针和分针伫立着,形成一个微妙的夹角,只有秒针在缓慢地跳动和远离,上午8点35分,他们的毕业典礼,将在9时举行。

“他大概已经进去了。”

他垂着眼,睫毛盖着半边瞳孔,像一道面纱,隐隐藏着他不安的心绪。毕竟从头到尾,他们也没有过任何约定,是他单方面地去了短信:明天校门口见。可他其实并没有回。

 

“小胜他就是这个脾气啦,本来你也没错,所以不用太迁就他的,过段时间自然就好了。”绿头发的青年笑得轻松,他的轮廓在岁月中加深了痕迹,可眼睛依旧像多年前一样明亮而纯粹。

他向他发出邀请:“时间也不早了,先进去吧?”

最终他点了点头:“嗯。”

 

大约半个多月前,他们得到校方通知,4年一度的新进英雄大会将在毕业典礼后一周召开,举办地正是雄英,届时,会有来自全日本的新进英雄汇聚于此,而那些分散在各地的朋友们,也将在彼时再会。

消息一出,立刻众口嚣嚣,欢呼声与讨论声不绝于耳,该激动的激动,该紧张的紧张,虽已自诩成熟,可有些时候,他们还是像孩子一样。

 

那天正好,英雄事务所的工作他做到一半,回校有点小事,路上偶遇绿谷出久,时值正午,两人便很自然地相约一起午餐。又因为时间赶紧,也就没太讲究,随便选了一块僻静的地,背靠着巨大的梧桐扒拉起便利店里买来的饭。

谈及新英会的事,绿头发的青年便不好意思地笑起来,用手挠头:“咱们都要加油啊。”

听见这句话,他停下了手里的筷子,认真地说:“但绿谷,第一只有一个。”

 

气氛顿时有些尴尬,坐在他旁边的人愣了一下,也停了手中的动作,抬起头来,敛了那幅温和的表象,露出犀利的目光:“那轰君,新英会一决胜负吧,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!”

他冷着英俊的脸沉声道:“口头上争论输赢没有任何意义,不过你现在是最受欢迎的新生代英雄,所以我理应向你发起挑战。只有打败你,才能证明自己,然后告诉所有人,谁才是第一……”

 

“轰君!!”他的话还没说完,绿谷却突然叫起来。

耳后有风,他凭着本能躲开从后方袭来的攻击,回头,爆豪正红着一双眼睛瞪着他。

他有些莫名,然后两人便这么莫名其妙地打了起来,应该说,是那人单方面地不依不挠,绿谷夹在中间调和,三败俱伤,他们脸上都挂了彩。

 

停手后他仍是满脑袋问号,那人坐在地上埋着头不语,他伸手去拉他,却被他打开。

“你特马是不是瞧不起我?!”

他一时也有些火气,莫名其妙地攻击就算了,这又是哪门子的瞧不起,于是他皱着眉说:“我只是想拉你起来。”

“不需要!”

“你是小孩子么。”

 

这句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,认识7年,哪些事触他霉头,就算不能像绿谷那样一一列出,但心里也大概有个谱。

果不其然爆豪立刻暴怒,跳起来推开他,让他滚蛋。

绿谷在一边急得汗水直流:“你们两个都别闹了,无故私斗是要记过的,这都毕业的节骨眼上了,有什么不能好好说。”

“别碰我!”爆豪甩开绿谷试图拦他的手,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。

“诶!小胜!”绿谷在后面追了两步,发现他没有动,便也停下来:“轰君?”

“抱歉。”

 

他到底在气什么呢?

他花了快两个星期的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,可是始终也想不出答案。虽然绿谷一直宣称,小胜就是这样,性子古怪,但是他知道的,他不是。

在辗转反侧的夜里,他想起他发红的眼睛。他想,他一定又是做了什么伤他自尊的事,就像那年运动会一样。这么想着,他便越发觉得不踏实,既然想不明白,就直接问吧。

 

于是他大半夜从床上爬起来,翻出手机给他打电话,接线的是女人冰冷的声音:您所拨打的电话,已关机。

他盯着空荡的夜色发呆,手机荧幕上的光,照着他的脸。

凌晨三点半,他突然有些想他。

 

“轰!绿谷!”

距离毕业典礼还有一小会儿,礼堂外的走廊上依旧热闹,亲人们聚在一起,朋友们聚在一起,形成各方天地。打招呼声,笑声,交谈声,像潮水一般此起彼伏,远远有人叫他们名字,宛如迎面打来的浪。

 

“饭田君!”绿谷看见前方正在向他们快速走来的人,挥了挥手,也朝前迎上去。

“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?学生证都带了吗?入场券也带着吧?”

“都带着呢。”绿谷笑着点头。

“那快进去吧,噢对了,那边八百万同学在做毕业照登记,”爱操心的前任学生会长指给他们看,过道一头的盆栽旁搭着一个长桌子,学生会的人正在桌后忙碌:“领证书的时候会有人拍照,要照片的话得去留个名,500円,写下电话和学号……”

 

饭田的声音絮絮叨叨,而他渐渐走神,耳边的话语从清晰到慢慢融入背景里。他抬头张望,希望能在人群中看到熟悉的身影。

“轰君?轰君?!”

“……啊?”

他回过神来,绿头发的青年含笑看着他:“进去吧,小胜应该也进去了,毕业照出来再弄也可以的。”

“嗯。”

他点头,却总觉得有些心慌,这种感觉,就像那年合宿,爆豪被敌联盟抓走,他在医院的大堂里偶遇切岛,静不下来,不踏实,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。

 

找不到他,若大的会场里没有他,他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,直到他领完毕业证下台,老院长用抑扬顿挫的声音唤道:“爆豪胜己同学。”

他回头看去,没人应答,老院长把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向下拉了拉,目光扫过排队上台的人群:“爆豪胜己同学?”

那儿没有他,哪儿都没有他,他的心狠狠揪了一下。

 

台上的场面十分尴尬,台下一片喧哗,他无心再顾及其他,推开身边挡路的人,抬腿就向着场外走去。

“轰君!”身后有人追了上来:“小胜是怎么回事?这么重要的典礼怎么会突然不来?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他们站在礼堂外无人的走廊上,他皱着眉翻出手机给他打电话:“也许是有急事。”

 

绿谷也皱起眉,一手撑着下巴分析道:“也是的,若是不来参加典礼的话得在一个月前就向校方报备,突然有急事肯定来不及修改名单的,兴许小胜已经申请过了。”

就在绿谷分析的同时,电话打通了,接线的却还是女人冰冷的声音:您所拨打的电话,已关机。

 

他盯着手机屏幕发呆,按的是免提,一旁的人也清楚地听在了耳里。

“为什么会关机?是接了什么秘密任务嘛?”

他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:“几天前就已经是这个状态了,绿谷,我去他家看看!”

说完他便跑起来,伞也顾不得拿了,外面还下着大雨,绿谷喊了一声我也去随后也跟上来。

 

爆豪的家在距离学校步行不到10分钟的地方,大学开始前,他说要独立生活,于是便靠着自己做英雄赚的钱,租了一间小公寓。

这间公寓他来过太多次,有一年圣诞节,也是像现在这样打不通他的电话,他蹲在门口等他,一等便是整宿。大清早出任务回来的人看见他流浪汉一般端坐的睡姿,又惊又怒,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,他解释道自己只是想来找他过圣诞节。那人像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他,给他下结论:“你特马是不是脑子有病?”

 

虽然是这么说,可是这之后他拿到了他家的钥匙。他有些高兴,尽管爆豪严肃地警告他不到万不得已时不准随便使用,他也确实没用过几次,但还是很高兴。

那时候他跟在他的身后,在不大的公寓里进进出出。爆豪在做清洁,扫帚捅过来,他退两步,鸡毛掸子甩过来,他往边上挪挪,那人换位置,他跟着换位置,那人转身擦玻璃,他向前大跨三步。他就像个小尾巴似的长在他身后,这么过了好一会儿,那人终于恼了,一张刚洗干净的抹布扔在他脸上:“你烦不烦!”

 

他拿下帕子盯着他眨了眨眼睛,一脸的无辜与诚恳:“唔,我只是想让你知道,我很开心。”

“谁特马想知道啊!你给老子滚去客厅的沙发上坐好,不准乱动!再到处跑我就把你扔出去!”

然后他接受了他的威胁,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,那把备用钥匙趟在他的掌心中,他用力捏了捏,心里非常的温暖。

 

只是如今,他站在玄关前,看着目力所及范围内一无所有的空荡房间,手里捏着同一把钥匙,却感到了透彻心扉的寒。

 

 

 

*日本大学毕业的时候,女生们都会去买或租上一套叫 “袴”(hagama)的和服来参加学校的毕业典礼。里面要穿两层衬衣,再穿上和服,再在和服的外面围上下半边的围裙即刚才说的“袴”。

这里我原本写的是博士服,后来想起博士服是在学校里租,所以进校门的时候不应该会穿在身上,不然就是bug,于是改成了西装和礼服,但是再一想,日本妹子好像不穿礼服,一百度果然没错,他们毕业典礼连博士服都不穿,男的穿西装,女的穿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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